枣树 - 散文随笔 - 红枣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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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树

2011-12-24 11:49:15 作者：高四民

    家乡因西北部山区盛产优质红枣而闻名，曾被历代地方官吏作为贡品上贡给朝廷。09年行唐被国家林业部命名为“中国行唐大枣之乡”、10年被中国民间艺术家协会命名为，“中国红枣文化之乡”。儿时老家院子的西南角下面垫的是些破砖碎瓦，上面长有两大一小三棵枣树，枣树下面有几颗不知何年何月遗留下的巨大的不规则卵石，估计两三个大人也未必抬得起，半截埋在土里，表面十分光滑，靠边是一排高矮宽窄不太规则的兔窝。儿时与小伙伴们经常在枣树下，围着这几颗巨大的卵石玩。红枣快熟的时候，则踩在上面寻找长红的枣摘。
    记得一年春天，父亲从县城一个庙会上买回一棵果树苗，说是沙果树，果实似苹果，但比苹果小，果色红润透亮，吃起来不仅沙，而且酸甜，十分好吃。说的儿时的我直流口水，恨不得立马就吃上这样的人间仙果。于是我小心帮父亲载好树苗，平时也特别照顾这课小果树，及时浇水、上肥，盼望它快快长大，好结出又沙又酸又甜的沙果来。而院角的三棵枣树除红红的大枣长熟可以采摘时颇被关注外，平时却从未被特别重视，但它仍年复一年的默默的开花结果。一连几年，自己悉心照料的沙果树只开花不结果，即使结上几个拇指大的幼果，不等成熟就十分可惜的掉落了。我有些急不可耐，直问父亲：为什么老（一直）结不上果？父亲笑着说：俗话说“桃三杏四李五年、枣树当年就还钱”，不要太着急，要有耐心。直到第三年，才结了三、五个沙果，我尝到了沙果的酸甜，确实很有特色，但与红枣的脆甜相比、与枣树不需特别照顾相比要逊色许多。于是我把注意力又重新转移到枣树上，每年盼望三棵枣树早些开花、结果。
   枣树耐旱，对土质没有特别要求，山区、丘陵、平原皆适宜栽种，民间有“旱枣涝李”之说。其花大小、色泽如黄色米粒，不芳不艳，五月绽放，可谓“众芳开尽她方绽，不与百花竟春光”；其叶蜡质，光照闪烁；其枝虬劲坚韧，生有利刺；八月果熟，民间有“七月十五枣红圈、八月十五枣落杆”之说。
    一进八月，院里那三颗枣树因挂果稠密，直压得枣枝贴近地面，大人要想走近枣树是要猫着腰的。母亲怕枣枝压折，就用许多木棍支撑起来，减轻枣树的压力。这个时间你可以体验张口吃枣，不用手摘的乐趣。而枣子真正长熟是要在九月，一天之中最甜、最脆的则在清晨，遍体红透、带有晨露的红枣，真如国画《秋染枣园》（著名画家王民义作）中的传神红枣，似玛瑙，晶莹、圆润、透亮。摘一颗品尝，脆而酸甜，满口生津，有欲罢不能之势，然多吃则难以消化，故好吃也应适量。此时应注意防止孩子们糟蹋，因为每年落枣时母亲都让我叫上小伙伴们，参与品尝红枣的脆甜、体验收获的喜悦，因此，我家枣树是被做为保护对象的，且严防其他队伍偷摘。但母亲相对要宽容许多，还说:不就是几个枣吗！特别对一人是不设防的----邻里哑巴大姐。在她家房上就可以很方便的摘到吃。哑巴大姐很知足，每次不多摘，挑长红的摘几颗就算。母亲即使看到也装作没看见，如果被我们发现，哑巴大姐就羞涩的笑着，并伸出拇指“啊啊”几声，意思“枣熟了，很好吃！很甜的！”，我们大家看到也笑笑，很和谐。这时母亲往往叹息一声：“哑巴也难着哩！二十好几还寻不到个婆家，人虽不会讲话，但心里明镜似的，清楚着呢！”。八月十五前是要上杆落枣的。这时小伙伴们早已等不及了，一边吃着枣有的已早早爬到树上，有的则手持长长的竹杠遥遥欲试，直催母亲快点。母亲则将家里的包袱、门帘、凉席等所有能铺的东西一起铺好，才一声令下“打吧！”。接着树上的用尽力气摇树、树下的用尽力气挥杆，一时间，红的枣子、绿的叶子如玛瑙、似翠玉，“哗啦啦、哗啦啦”不停的落下来，落到卵石上的、头上的蹦的远远的，直砸的头梆梆响，一个个却高兴的蹦着、叫着、嚷着、跑着往回捡蹦远的红枣，还不时的展示谁捡的枣个儿大色红。母亲则高兴的喊着：孩儿们！挑好吃的吃！打完枣，走时，母亲还让小伙伴们每人装满所有的口袋，附近没有枣树的邻居则每家送上一些。剩下的则分成几类，个大色红品质好的留下做脆枣吃，谁来了，抓上几个；色青圆润的取一部分做沾酒枣，其余的全晒成红枣，留作春节、端午节包粽子和平时吃枣饭、蒸枣饼子用。酒枣因好吃有营养在儿时的家乡是很受欢迎的，做法也很简单一般用品质较好、不蹦不裂的青枣做，将选取的青枣洗净晾干，取我们平常喝的白酒半碗，用筷子夹取青枣在白酒中蘸涮后，放入干净的瓷罐或敞口瓶中，枣满用纸或塑料薄膜封口，一周后可以食用。开罐首先一股特殊的芳香扑面而来，瞬间充满房间，令人如痴如醉，其次看到原来的青枣个个变成厚重的枣红色，浓烈欲滴，捡一颗放入口中，立刻异香满口，咬之则脆而不硬、软而不粘、甜而不腻，有枣的甘甜、酒的芳香，久食有滋补肾阴、健脾养胃、养老驻颜之功效，但一次不可过量食用，否则不仅影响消化，还将产生醉意，故有“醉枣”之称。儿时没有少享用这种人间美味，并用它换取过许多小伙伴们的好吃好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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