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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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09 20:05:02 作者:慕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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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里并不光是令人绝偶望的干涸,相反常常有奇迹发生。比如说你望眼欲穿的海市蜃楼果真缥缈在不远处。你穿过忽隐忽现的波浪一般的朦胧想要去接近她的真实,凭经验你可能会无限的追逐在茫茫瀚海。你实在走不动了,你想歇歇脚,把裤腿和鞋子里灌满的沙子倒出来后继续前行。你在勉强爬起来之后,颤颤微微向着沙漠边缘走去。你疲劳极了,饥饿极了。你可能因为望梅止渴而想临渴掘井。此时一丝芳香飘入你急促的呼吸,你极力的捕捉着她的微弱的气息,咂摸着这个从来在你麻木的嗅觉里不曾沁人心脾的味道,在残存的记忆里一一比照。你有多少次在长途跋涉筋疲力尽时出现了幻觉,幻觉纷繁无定,杂乱无章。你很想把最美丽的那个事物定格,但她却总是飘忽不定。即便是那朵在你很多年以前上山采撷的至今养在书斋的夜来香也在你的渐渐迷茫的眼神里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归于无味无臭。但今天你很佩服自己嗅觉是那样的敏锐,竟然无限扩大了这种幻觉。紧接着一阵香气向你悠然扑来,容不得你做好思想准备打开五官,这种气息便以最快的的速度浸润到你早已经干涸的肺腑。你这时很像一个干瘪的气球被迅速的充盈,一转眼的功夫你就精神抖擞了,焕发了无穷的力量。你睁大了眼睛寻找她的所在,眼前一片绿色。你用搜索的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这片棵棵陌生的植物想弄个究竟。这时她们的树叶仿佛突然像被一阵风匆匆过滤,簌簌摇落的香气冲撞的你差点跌个跟斗,让你半天恍兮忽兮,如痴如醉。你甚至不想向前去仔细观察那缀满一树星星点点的银白色的小花如何娇小迷人,放大她们的精致和鲜艳。别让她的美丽迷惑的你再也不想离开。你要远远的看着她们掩映在绿树婆娑里去编织你自己的最浪漫的梦境。
    你最终弄清楚了,这种树就是沙枣树。也叫“桂香柳”,“银柳”,“香柳”。属于落叶灌木或小乔木。原来它本身就有一个动听的名字。你和她的相遇本来就是必然。它广布于沙漠里。她为多少人安慰了羁旅之苦,果腹了辘辘饥肠。她同沙棘、沙棠、沙梨(香梨)等瀚海植物一起构成了最温柔的一面。物极必反的道理在这里演绎诠释得淋漓尽致。当你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万古洪荒之地只有荒凉死寂和冷酷时,在她的深处却勃发着烂漫生机。她们用世界“第一香”标格着纯洁和纯真,没有一丝污染,那么自然的芳馨,当她沁入你的心脾是那么大方和热烈。而人工培植的花卉无可避免的浓郁着胭脂视觉的虚伪与嗅觉的欺骗。如果说梧桐树是大漠之中的伟丈夫,那沙枣树就是沙漠中的美人。她不以花容取胜,而以香韵夺爱。她的树叶以及果实无不在基因里雕琢沙漠的品格和特征。她的叶子是矩圆状披针型,两面有银白色鳞片。而她的果实沙枣如含糖沙,甘甜可口。沙枣树处在最恶劣的环境里,终年栉大漠之风却很少沐戈壁之雨。为了节省水分,她们的树叶和果实都最大限度的把水分留给了根部。而沙枣树的树根则深深的扎在了干涸的土地上为树叶和果实吸收着营养。弯曲的树身则斑驳着风雨沧桑,刻录着沙尘暴的一次次暴虐。当橙黄的果实悬挂在树树枝头的时候,你会由衷感叹她的伟大。同样是这造化赋予的生命,沙枣树风雨侵凌岿然不动,却奉献了树树果实;有人血肉之躯却温柔乡中形同行尸走肉。写到这里,我想起了在六七十年代那些最艰苦的沙漠一样的日子里,中国有多少伟大的母亲为了自己儿女的长大成人,自己宁肯干瘪萎缩着低垂的奶头也要把有限的营养塞到孩子的嘴里让她们不再饿的哇哇哭叫,让她们一点点长大成人。
    上天总是用无形的力量平衡着世界的一切,让世界精彩纷呈不可思议。女人们因为缭绕在大漠空气里的沙枣花的芳香熏陶的气若幽兰。男人们因为蓬勃在戈壁风雪中梧桐树的挺拔坚强的身如钢铁。人类世代繁衍在这片土地上,骨子里便禀赋了天然的温柔善良与热烈奔放。他们把沙枣树和梧桐树广泛种植,用于水土保持。这绿色的长城庇护着人们安详的生活。在她们浓密的树荫下,人们载歌载舞,歌唱着生活的美好。十二木卡姆的旋律洋溢在大漠之间,让在红尘之中追名逐利的口里人以为自己不小心误闯了天堂。那就留下来吧,这里会让你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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