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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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20 17:48:14 作者:舒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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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记忆里,至今都萦绕着一缕枣花香。那是古城平遥的枣花释放出来的。
  那年6月,我到太原的朋友家做客。朋友夫妇陪着我去了趟古城平遥。
  那天阳光特别柔和,风,没有露面,空气自然是清爽的。在领略了古城的厚重以后,我们踩着石阶上了城墙。眼前除了重现的历史,旁边有几棵树从墙上斜逸过来,柔媚的枝条与我擦肩而过。我正要离开它,忽然飘来一缕幽香,生生地把我拽了回去。哦,原来那树上开着花儿,这缕幽香就是从那些花朵上释放出来的。于是我便站在那里,努力地嗅着,浓浓的香味儿即刻便把我的心脾裹了起来,像是在为我沐浴熏香。我不认识这些树,也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开花,我知道,大凡开花的树都结果,但是我见过的结果的树没有它。那这是一种什么树呢?而且花儿这么香。所以我站在那里就那么看着它。朋友停下脚步问我怎么了,我说这是棵什么树啊,看那些花儿开得多香!那是棵枣树,朋友说,枣花可是很香的呀。是吗?我即刻把鼻尖凑上去,让脸挨着那些花儿,把甜、馨、香、浓凝合的味道,一齐收拢在鼻孔里,然后深深地藏在心底。
  眼下,大概枣树正值花期,卵形的叶子间缀满了黄绿色的花朵。那花极小,星星一样,味道却极浓。噢,枣树原来是这样的,比起梧桐来,叶子要小得多,自然不会有雨时被敲打出的美妙。花骨朵儿也不大,小的几乎掀不动人的眼帘,不能和那些硕大的花朵媲美。什么牡丹呀,玉兰呀,茶花呀。可是那些花朵虽然大而艳,香味儿都不浓,枣花儿花朵虽小,却香得出奇。哦,梧桐自有梧桐的美,枣花自有枣花的香。细想开来,这便是大千世界的精彩。
  这几株枣树探出墙来,凡是上得城墙的人都经过它,都会闻到它的花香,都会被它的香味儿唤回来。而那枣花却并不分神,只是一味站在枝条上,向远处输送着浓香。它是在为战死的英雄馨香呢,还是为游人的兴致绽放呢,抑或是为那气势雄伟的古城飘香呢,也可能都有吧。
  我在平遥的古城墙上,第一次认识了枣树,闻到了枣花香。但更多的是对枣有了认识。
  朋友说,山西产好枣。其中一种枣,卵形,色红,味甘,大如婴儿的拳头。离开山西的时候,朋友特意给我带了几袋这种枣,我满心喜悦地带回了家。原先,在我的印象里,红枣只是一种普通的干果,对它没有太多的认识。可有一次在北京看到一家店铺门的两侧写着这样一副对联,“日食十颗枣,青春永不老”。这才知道枣原来有如此妙处,怪不得那枣花香得让人醉呢。于是又想起了平遥古城墙旁边的那些枣树,还有那满树的枣花。
  我倒是一直喜欢吃枣,只是没有在意青春与老的问题,也不知道枣和青春的联系,日食十颗枣更做不到,不是没有那十颗枣,而是没那么多的闲情逸致,也不那么讲究。常常是有了就吃几个,没有也便作罢。有一位朋友曾经对我说,不要总是忙,要多注意身体。抽点时间出去走走路,散散步,饮食平衡也很重要。还告诉我他每天吃两个橘子,六颗大枣,受益匪浅。他也提到了吃枣。看看朋友,可不,红光满面,连眼睛里都充满活力。不久,我查了一次血液,结果HGB(血红蛋白)低于正常值,医生吩咐我,吃些瘦肉和大枣吧。照医生说的,我坚持了一段时间,果然血红蛋白上升了。这以后,我便注意起枣来。这一注意不要紧,眼里竟然都是枣。粥店有枣粥,火锅汤料里有枣,中药配方有大枣,还有枣茶,枣糕,枣饼,枣脯,枣泥馅。包粽子也离不开枣,粽子里有枣,味道才正宗。枣无处不在。枣不仅是食品,亦是补品,且与人的青春、生命有关。可那枣树却并不张扬,体态也不很美,叶子也不招摇,花朵也不惹眼,只是把香香的花儿,甜甜的枣肉献给人类。
  我见过的花不多,可也不算少。它们都引领着一方风骚。玫瑰、月季透着奇异的香,闻过了,骨头都是酥的,百合的香味是淡淡的,却很诱人。好多花儿都有香味,且花香各异;好多花没有味儿,却各有美丽。枣花骨朵儿小,也不算美,但却有一种甜浓的香,醉人的香。那香,能潜入心底,长久地滋润心房。
  仔细想来,造物也真是有心计,把个世界给造绝了。且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用途,缺陷也各是各的。叫你谁也别嫉妒谁,谁也别嫌弃谁。只管按照天定的责任各尽其用,各尽所能,也就不枉来这尘世间一遭。可实际生活是怎样的呢?唉,大概这才叫世界吧。看来人类还是没有长大,要不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深深地记得那一缕枣花香。那是古城平遥枣树上的枣花释放出来的一种馨香,带着许多让人值得品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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