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献周 | 家乡的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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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6 08:28:57 作者:李献周

家乡的枣树

   “家乡那颗红枣树,伴着我曾住过的老屋,有过多少童年的往事,记着我曾走过的路……”歌声响起,情满故里。

   小时候,村中家家户户都种枣树。每年清明节后,枣树开始发芽,谷雨节气时才开花。老辈人说,在常见果树中,枣树开花最晚,枣木也最硬,足见其特殊生命力。

   浓浓乡愁中,我对老家的三棵枣树记忆犹深。其中,老宅院内两棵,房后一棵。院内西侧的一棵是酸枣树,因枣核是扁的,父母称它为“扁核酸”,应是上世纪70年代初建设新农村时栽种,其余两棵是平常的紫枣树。我和家人尤其喜欢这棵酸枣树,它的枝干长得并不高,成人伸手便可够着,最高处也不过五米,但树冠却不小,收获的季节常常果实累累,压弯了枝头。

   每到晚春时节,一场新雨过后,满院弥漫着枣花的特殊香甜味,沁人心脾。伴随着枣花的清香,蜜蜂嗡嗡飞,蝴蝶翩翩舞,令人陶醉在鸟语花香的无限春光中。

儿时每到秋天,常盼着红枣满树的景象,特别是那棵酸枣树。“七月十五花红枣”,秋日早晨,快成熟的还带有露水的酸枣凉乎乎、清脆脆,酸甜可口,最是好吃。就连邻居家孩童放学后,也常常“误”入我家给这棵枣树“相面”,流露出对酸枣的企盼和垂涎。

   家中人多,父亲晚年时,每逢枣熟季节,年逾八十的老父亲怀着对枣树的特殊情怀,开始对孙辈进行公平分配。他常嘱咐母亲,要早早把这棵酸枣树分枝划片,这枝归谁那片归谁,看谁还没有回来,一定要留着等等,父母的爱意和公平在枣树分配中尽显无遗。

   清楚地记得,那年秋天打枣时,我家小儿才5岁,跟在爷爷身后帮着拾枣,一会儿冷不丁一颗枣砸在小家伙头上,疼得直咧嘴。丰收的喜悦,满树的红枣,一老一少的身影,俨然一幅美妙温馨的画卷。

   中秋节时,母亲会把红枣作为一种贡品敬献给月亮婆婆。而到了年前,按照习俗,母亲精心熬制的腊八粥,我们会有意无意地多抹些在这棵酸枣树上。我想应是感恩在物质生活还不富裕的年代,枣树对家人的特殊贡献吧。

   再到后来,有两年这颗枣树只疯长树叶,而不怎么结枣了。母亲说,它可能是太累了。正如人生,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该奉献的都奉献了,它老了。

   2009年,为让母亲晚年住得更舒服,我决定翻盖老家的房子,十分无奈要把老宅的枣树都清掉。二姐平时也不迷信,但那天,她却恭恭敬敬地在那棵酸枣树前磕了一个头……

   转眼十余载,家乡一草一木,不思量,自难忘。那年,那月,那枣树,留在记忆里,留在睡梦中。

(原载2023/10/11《河北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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