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情(耿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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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13 16:20:59 作者:耿冬梅

   早就想写一写故乡的红枣了,童年,它留给我多少甜蜜的记忆!

   我的故乡是一个山青水秀的小山村,座落在太行山脚下。那里,每到春天,山青,水秀,草茂,花馨,小溪哗啦啦地流淌,携着溪边青的草,艳的花,唱着歌儿潺潺而去。夏天,漫山漫坡的青草间,会摇曳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儿,或洁白,或淡黄,或浅红,或深红,或微紫……,也会有闯入眼帘的洁白如雪似的山葱花,我常一个人在大山的怀抱里,去采撷那一簇簇的在风中摇曳的山葱花,擎在手中,山葱花,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可是农家人夏季菜饭呛油的佳品。,其实至今也是。

   但是,最让我不能忘怀的,便是家乡的红枣了。故乡的山坳里,满是一株株的枣树,春天绿满谷,绿油油的让人欣喜;五月,淡黄色的枣花,朴素淡雅,蜜蜂在花间徘徊飞绕,采撷着大自然的甜蜜;六月,青青的枣儿挂在枝梢,亮莹莹地闪烁着青翠的光芒,让人心生欣慰;到了七月,枣儿开始半红半青,点缀在青青的枣叶间,那叫一个蓬勃喜人!及至八月,那枣儿竟齐刷刷地邀约似的全红了,像一枝枝一串串的红玛瑙,在或青翠或金黄的枝叶  间,在秋风的吹拂下,闪烁着耀人的光芒……

   漫山坳的红枣树,捧给人们一个丰收喜庆的金秋。那叫一个壮观!那时的红枣树,不养化肥,也不喷农药。冬季里,我们常常把枣树的根部挖开,上面会有深褐色的虫卵,我们就把它一个个地撷采下来,装进瓶里,把有害枣树的虫子扼杀在破卵期。那时风调雨顺,红枣几乎年年丰收,枣树下是软软的、细细的、白白的柔沙,有的枣树红枣满枝,枣儿蒜辫似的压得枝儿几乎要覆在沙地上,如果你躺在沙地上,也可以伸手可触那枝间的脆枣儿。及至丰收时节,漫谷的枣树下,是铺满了一地的红枣,亮晶晶,红彤彤,撷一枚尝尝,那是甘甜微辣,爽口宜人。

   儿时,还是物质匮乏的时代,所以在那时,红枣成了我们小伙伴们的口中的佳肴。自我家门口出来,是一条婉蜓在村中的小溪,绿飘带一样地穿过小村向东流入河中,溪边的艾草、猪芽草、猪耳朵叶等青青葱葱,淡紫色的二月兰,粉红色的、洁白的或紫色的野喇叭花儿,枝枝蔓蔓地开着,彩蝶、蜜蜂在溪边阡陌飞翔、徘徊……沿着小溪向东,小溪汇入村的小河,迈开脚步翩跹跃过几块石头垫得小桥,走一小节坡路,就到了小东沟,小东沟里,也是一沟的红枣树,挂果时节,即便是快该吃饭了,嘴馋了想去吃红枣的话,也可以飞奔这条小路,去采摘一兜儿的红枣回来……,到现在想起,那也是满满的幸福与甜蜜。

   儿时,还是在集体,秋收红枣时节,也是我们秋假支农之时。到时,无论男女老少,都到枣树沟里捡拾红枣,你拿簸箕,他拿箩筐,她拿小竹篮……小朋友们欢呼雀跃地捡拾红枣,边听长辈讲故事或听他们讲东家长,西家短的家庭琐事,拾枣不再是一件累人的工作。若是拾枣口渴了,山涧自有清泉潺潺,就可以在茅草间飞奔,走向清泉所在之处,掬一捧清澈甘甜的山泉水,一饮而尽,那滋味,竟比吃任何佳肴还甜蜜幸福。不知不觉间,天近中午,也不用回家,爷爷或叔叔们会肩挑扁担,把米粥、面条、馒头、和提前在红薯地里刨来的红薯煮了,送到地里,大家抢而食之,吃得那叫一个

   那时,每天清晨,上学之前,总要去拾柴禾啊或割茅草啊,到山坡山坳走一圈,有枣儿挂果的时节,若是饿了,无论枣儿成熟与否,那枣儿也会顺便成为我们的腹中之物。或青涩,或甘甜,或木,或脆,自是不必管的。有时不是为了口腹的享受,而是为了添饱肚皮。至今想,如果儿时时代,没有那些漫山漫坡的红枣树,我的童年时代,该会多么逊色,回忆起来该是多么乏味!

   后来,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枣树都被分到了各家各户,人们各耕各田,各负其责,不再那么热闹了。但枣树依然是乡亲们赖以生存的钱袋,丰收了,拿到集市上去卖,再换回自己的所需,红枣树依然是小小山村的一道亮丽的风景,是家乡父老乡亲的经济命脉。

   但近几年,由于农药的使用,令害虫有了很强的耐药性,而且自然条件也逐渐恶劣,红枣鲜有丰收,不是挂果时节没有雨水,就是挂果虽喜人,但到秋季丰收时节,便阴雨绵绵,令那漫坡漫沟的红玛瑙似的红枣,在地里烂掉。令父老乡亲一年的血汗尽付于绵绵秋雨。近两年,我村及周边村的枣树已鲜有人管理,不管理,也就鲜有挂果与丰收,人们纷纷去城市打工,而将那几千亩的枣树弃之不顾,枣树不再是村民的香饽饽,而成弃子一样,在漫山漫坡里,摇曳春风、夏雨、秋风,在冬季,更是一树悲凉,立于旷野,或许,也只有回忆以往的辉煌了……

   什么时候,气候条件才能适合枣树成长?什么时候,那红枣树才能再有以往的辉煌呢?看到枣树现在的落魄,我更怀念儿时那漫山漫坡的丰收喜人的红枣了,唯有回忆,让心里依然甘甜……

                      (通联:行唐县口头镇邵雯家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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